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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11月历史高位的20.17美元/股,到眼下仅有的7.95美元/股,这只市值缩水超过六成的上市公司,并非出自受国内监管影响最大的教培领域,而是曾被平安集团给予厚望、投资人眼中“香饽饽”的金融科技中概股——陆金所(NYSE:LU)。
作为金融科技中概股中最具代表性的企业之一,陆金所尽管在上市之前经历过诸多变数,但却仍无法改变人们对其“成长股”和“价值股”的双重期盼。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当整个行业在监管指引下步入合规健全的当下,当陆金所交出来的经营业绩足以称得上可圈可点的情况下,资本市场却未给出“理所应当”的情绪反馈。
一路走跌的颓势让越来越多的投资人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自己所“信仰”的企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01 放贷机构的财管指望?
不久前,陆金所公布了截至2021年6月30日的第二季度财报。财报显示,陆金所期内录得营业总收入148.28亿元,较去年同期增长17.3%;净利润47.29亿元,同比大幅增长53.2%。
收入结构方面,零售信贷收入成为陆金所绝对的营收大头,贡献占比高达79%;息差收入位居第二,占比达到了13%;而财富管理、担保收入、投资收益和其他业务收入在总营收中的占比均表现为个位数,分别为2%、1%、2%和3%。
上市之前,陆金所已开始有意识地将战略方向,向着零售信贷和财富管理两大核心地带倾斜:前者的资产由平安普惠提供,后者由陆金所平台承载。因此,在公司IPO聆讯期间,不少资深美股投资人表示对其未来“整体看好”。
在他们看来,陆金所的商业模式很像美国在线财富管理公司WealthFront和英国专为中小企业贷款Funding Circle的集成体,零售信贷+财富管理的模式属于“大平台”模式。
在这种模式下,零售信贷表现为2F2B,一端赋能金融机构,另一端解决中小微及个人的融资需求;财富管理则表现为2F2C,主打数字化精准营销,为大众理财提供更多选择。
抛开技术方面的投入,这种“轻资产”运营的大平台模式可以有效地将经营过程中的利润空间放大。但事实上,这对背后企业的硬性要求也颇高:一方面考验其底层科技“新基建”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单一业务可能会面临的竞争、监管等方面的风险。
然而就目前的收入构成而言,零售信贷业务所创造的收入始终在八成上下:本季度内显示为79%,而招股书中截至2020年6月末的数据,显示为80.8%。这似乎就不难理解了,为何市场越来越将陆金所认定为一家放贷机构了。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最早进入、妥善退出P2P网贷领域的金融机构,陆金所在本季度内几乎实现了历史遗留产品的清零,接下来,财务管理业务能否在新的发展阶段为上市公司贡献出更多营收和盈利,下一季财报发布后基本就可以做出一个较为直观的判断了。
还有一点要指出,截至2021年6月30日,陆金所在管的客户总资产已达4211亿元,较上一年6月末增长了12.4%。陆金所本身并不自营理财产品,目前上线的近万只理财产品全部来自第三方合作机构,但不容忽视的是,平台仍要面临一些极端情况的出现。
诸如品牌声誉问题。就我国国情而言,大多数的金融消费者根深蒂固认为代销平台对在售产品存在“背书”意义,因此,即便陆金所合作的银行、保险、信托、资管、券商、公募基金等金融机构均为正规持牌机构,但当这些机构偶发不良事件时,平台恐怕也难逃声誉风险。
如何在此类风险与平台商业中做出动态平衡,绝对是一个需要长期思考的课题。这一点,不止陆金所,商业模式高度相仿的经营机构皆是如此。
02 股票回购难挽股价走颓
尽管目前陆金所的主营业务过于单一,离公司先前设定的信贷、财富“两条腿走路”的核心方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还是要承认的是,无论资本表现如何,其经营成绩在大金融行业监管整体趋严的情况下,仍可圈可点。
5月24日,陆金所董事会批准一项股份回购计划(“3亿美元股份回购计划”),公司将在未来6个月内回购价值高达3亿美元的美国存托股。
与此同时,公司董事长、联席CEO等部分高级管理人员也将动用个人资金,在未来6个月内购入总计不超过500万美元的公司美国存托股票,管理层购入的公司股票将实行不少于6个月的锁定期。
截至2021年6月30日,公司已根据上述回购计划,以约2.81亿美元的价格回购了约2300万美国存托股,公司高级管理层根据500万美元的高级管理层股份收购计划以约50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了约40万美国存托股。
从上市公司常规操作来看,做出回购股票的决策大多与以下几个层面高度相关——
其一,通过股票回购减少外部流通股的数量,进而提高对公司的内部管理、外部战略的话语权,甚至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公司被收购的风险。这是股票回购最重要的意义之一。
其二,高层管理者认为自家公司的股价被低估,通过股票回购,向市场传递了积极信息。一方面有利于稳定公司股票价格,另一方面倘若回购以后股票仍被低估,剩余股东也可以从低价回购中获利。
其三,当公司可支配的现金流较充沛时,可以用这部分资金回购股票,这有助于增加每股盈利水平,提高净资产收益率,减轻公司盈利指标的压力。就这个层面来说,股份回购也可以被视为公司主动进行投资理财的一种行为。
其四,发挥财务杠杆的作用。如果公司资本结构中权益资本的比例较高,可以通过股票回购提高负债比率,有助于降低加权平均资本成本。虽然发放现金股利也可以减少股东权益,增加财务杠杆,但两者在收益相同情形下的每股收益却是不同的,特别是如果是通过发行债券融资回购本公司的股票,可以快速提高负债比率。
其五,调节所有权结构。公司拥有回购的股票可以用来交换被收购或被兼并公司的股票,也可用来满足认股权证持有人认购公司股票或可转换债券持有人转换公司普通股的需要,还可以在执行管理层与员工股票期权时使用,避免发行新股而稀释收益。
不难看出,上市近一年来,陆金所股价的整体走势一直处于下行通道,回购计划和本季财报发布后,公司股价均走出了一波小幅上扬的行情,之后便又陷入涨跌震荡的状态中。陆金所的股票回购,或更指向于带动市场的投资情绪,坚定对自身的长期看好。
另据公开信息,不久前,陆金所还宣布了董事会已授权7亿美元股份回购计划,根据该计划,该公司可在12个月内回购总计7亿美元的美国存托股释放。
董事长冀光恒表示:“我们一直与监管部门保持密切、持续的对话,全面掌握最新的监管趋势、意图和要求。通过与众多监管机构在所有相关方面建立和保持建设性关系,我们能够使自己的业务与政策变化同步。”
03 陆金所的“最值”来了么?
纵观整个金融科技行业,尽管此前行业监管大多参照的是金融监管,但不可否认的是,监管同时也在与时俱进地推进更有针对性、更具合理性的行业监管。这些作为表现在——
2019年9月,央行下发《金融科技(FinTech)发展规划(2019-2021年)》,这被业内视为金融科技行业首次、全局性规划;
2020年10月,央行再次下次《金融科技发展指标》(JR/T 0201—2020),该指标由机构指标、行业指标和区域指标三部分构成,旨在以三年规划为指导形成一套行业发展评价标准;
再来就是,地方政府在总指导下,相继出台金融科技相关产业的扶持政策,如招商融资、人才补贴、融资支持、研究奖励、专项投资基金等等。
对此,不少投资人可能会提出这样问题:如果说涉金融业务的创新经济体已走向整体合规,那么已经历过洗礼并存活下来的企业是否可以被视为拥有更大投资机会?从行业角度来说,这是否意义着金融科技行业“最值”已经到来?行业“最值”决定企业“最值”,头部机构“最值”的评判标准大概都有哪些?
这里所提到的“最值”,指在某个范围内、某个阶段内的最高点和最低点。这个概念常常辅助我们对某一事物进行预估。除了数学学科领域之外,任何一个行业、任何一家企业也都有他们的“最值”。
以金融科技为例。
由于过去数年里金融科技监管快速收紧,业内外甚至在某个时间段里已失去了对行业前景的期待,但峰回路转之后,市场发现,无论此前行业监管是否真的用力过度,可有一个事实不容置疑,那就是监管最终意图还是要鼓励行业合规创新。
行业在剧烈动荡之后,已从草莽阶段正式升维至合规经营阶段。如果说,中早期的金融科技行业恐怕都够不上用“最值”来衡量,那么,如今的金融科技已在一系列纠偏的过程中,拥有了以“最值”来评估的价值。
反映在企业身上,一方面企业逐渐找准了自己的业务抓手,如乐信在新消费领域更进一步展开尝试,信也科技继续加大围绕小微企业的普惠能力,陆金所通过子公司出海谋求发展;另一方面,已上市的金融科技中概股市值及资本预期(市盈率、市净率)都有修复迹象,未上市的金融科技企业如马上消费金融,也将有机会于国内资本市场谋求出路。
再来看一下陆金所。作为一个成长仅十年的企业,陆金所所展现出来的市场适应能力还是超乎寻常的——
诸如背靠“科技无止之境”的平安大生态,陆金所的诞生就已站在了创新制高点上,但在发展过程中,陆金所不仅注重与母体的资源协同,同时也在市场竞争中不断探求自己的独立性。
再如在平安“金融+科技”大战略和生态开放机制下,陆金所已与国内上千家不同类别的金融机构实现合作,同时出海谋求发展,不久前,其子公司陆金所国际(新加坡)宣布与知名资管公司施罗德旗下全资子公司新加坡施罗德建立战略合作关系,为东南亚地区提供数字财富方案。
以上种种,如果于行业维度将金融、科技两大赛道的“最值”累计,于自身维度将信贷、财管、投资、担保等多元业务的“最值”叠加,讲真,陆金所还是存在一定想象空间的。
只不过,中长期的多空博弈到底谁能胜出,还要看陆金所对既定战略的推进,以及商业独特性的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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