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智谷趋势Trend”,作者:知远,创业邦经授权转载。
这个春天,杭州楼市因“DeepSeek效应”上演绝地反击,刚出ICU 又进 KTV。
很多人没注意到,一千公里外的北京海淀区科学院南路上的融科资讯中心(简称融科),门槛也快被踏破了。
媒体报道称,高峰时期,融科的保安每天要阻拦超过30位企图登门的拜访者,DeepSeek所在的楼层甚至单独加装闸机,楼下的门头立柱,也被称为“精神堡垒”反复引人打卡。
如果说DeepSeek的“成人礼”是在杭州完成。那么北京中关村的融科,才是它真正的“出生地”。
这里“DeepSeek”,比杭州的公司还要早两个月成立。其研发工作以及早期的大模型申报,很大一部分也是在这栋楼里完成,至今仍有三分之二的员工驻守。
当我们以融科为中心往外探索,向中关村历史深处追问,你会理解为什么DeepSeek诞生于此,会发现一切偶然皆是必然,更可能斗胆说一声:
下一家“DeepSeek”,还会诞生于此。
01
在北京,融科被认为是与国贸中心、嘉里中心齐名的顶级写字楼,出租率始终保持在95%以上,称得上是写字楼奇迹。
这里不乏大佬,入驻跨国企业达到80%,世界500强企业近十家。仅从楼下的立柱来看,中金、谷歌、台积电、苹果、英伟达、德州仪器等全球顶尖科技、金融公司都扎根在这方寸之地,甚至可以看到英特尔与AMD这对“死对头”在此共处20年——竞争与合作在此微妙平衡。
这里更不需要博出名者。DeepSeek爆火后,融科决定将其Logo挂出来展示一下,结果第二天就摘掉了——于是留下了下图那 个空出来的“黑色”区域。工作人员说这是DeepSeek的主动要求。
图源:小红书
或许在梁文锋和他的公司看来,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这里更不提倡无效内卷——不打卡、不堆人海战术、极少熬夜加班。
当近期多地冒出来“9点必须走人 ”等强制下班的“行为艺术”时,不加班早已是融科大多数公司的日常。
有DeepSeek前员工说,他们通常工作八小时,对待26岁的年轻研究员,梁文锋同样“给了管理权,当作专家来对待”。
看似“松懈”,然而这栋楼里的每一次偶遇,都可能催生下一个独角兽。
比如DeepSeek在融科C座五楼,而百度投资,就在六楼。
虽然DeepSeek背靠幻方量化“不差钱”,百度没能得到一墙之隔的DeepSeek的青睐。
但这里依旧缔造了不少神话。比如AI“六小虎”之一的月之暗面,在2023年便被位于融科16楼的襄禾资本投资,两者相距不到两公里。
这里更不乏卧虎藏龙者,融科公众号文章曾记录下融科保洁阿姨、保安大叔们的故事,结果发现:
A座夜班保洁王大叔,女儿清华大学博士后,儿子在研究院工作;
A座另一位夜班王大叔,儿子国防大学博士后,现在是刑警;
B座郭大叔,两个儿子,大儿子研究生毕业后在中原油田工作,小儿子英国读博回国,在中科院力学研究所工作;
B座徐阿姨,女儿在国外读博回国后,在中国工程研究所工作;
C座保洁员郝阿姨的女儿博士后毕业,现在北京工作……
他们的故事,让我们看到,成功并不拘泥于格子间里的职级,“人人皆可成传奇”的含金量,在融科再一次上升。
02
是什么让融科成为科技圣地?
答案藏在地理坐标系上。以融科为中心坐标,往北你会看到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往东紧邻中国科学院,周边聚集了:
41所高等院校
206家研究所
67个国家重点实验室
27个国家工程研究中心
28个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
28家大学科技园
34家留学人员创业园
于是,当你翻开DeepSeek已经发布的论文作者名单,你会发现超过一半仍就读或毕业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邮电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知名高校。
比如DeepSeek-V2的关键创新MLA架构由北大和北邮的毕业生主导研发;
盛传雷军千万年薪挖掘的DeepSeek 95后AI天才少女罗福莉也毕业于北大……
放眼至整个海淀区,更是聚集了1.5万人工智能学者,占到全国总量30.6%,位列第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北京三十余所高校,也都设立了人工智能本科专业,源源不断地输送新人才。
从科技创新综合水平来看,北京在国内更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近期,由清华大学产业发展与环境治理研究中心和自然科研智讯团队联合开发的国际科技创新中心指数显示,北京综合评价位列全球第三,紧追纽约。在“创新高地”这一细分评比中,更是超过纽约,位列第二。而杭州,不在前15名榜单上。
国际科技创新中心综合排名前15名(2024)
人才济济,需求也水涨船高。从猎聘提供的数据来看,北京是AI技术人才需求最为旺盛的区域:
北京、上海、深圳三大城市需求排名前三,占比分别为21.17%、20.54%、16.42%
杭州与苏州紧随其后,分列第四、第五
广州排名第六
坐拥最大的AI人才宝库,又孵化出最大的人才需求,以融科为代表的北京科创中心,似乎正以“得人才者得天下”之势,展开AI时代的争夺战。
但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人才不是创新的唯一变量。
如同梁文锋所言,“创新不是刻意安排的。”创新,也一定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厚积薄发的必然。
03
站在融科向东望去,中关村的历史长卷正在展开,这里回答了人才之外的关键因素。甚至可以说,正是这里,是中国民营科技企业、中国国际风险投资、中国接入互联网等重大事件的起点。
1980年10月23日,在中国科学院物理所的一间仓库里,一场简单又热闹的仪式开始了:
几个工程师把蜘蛛网打扫干净,把废旧的东西摞起来,然后在中间挂一块蓝色塑料布,摆上一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鞭炮齐鸣,“中国首个民营科技企业”就宣布成立了。
美国硅谷第一家科技公司诞生于车库,中国中关村的第一家民营科技企业也诞生在仓库里,还有一个听起来不像公司的名字——北京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
创立者,正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被破格提拔的教授级正研究员陈春先,此种科研人员办企业的模式,正是他赴美国硅谷和128公路考察学来的。
但发展并没有一帆风顺。两年后的一天,一场激烈的争吵爆发,围绕的不是学术,而是对人品的质疑,进而成为谋取私利、玷污科学的指控。
被指责的,正是陈春先,而指责他的人,是陈春先的领导,当时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所长。究其原因,不再于陈春先学习硅谷搞创业,也不再于从美国引进了什么新想法,而在于陈春先用收入给参加工作的人发了津贴。
有人认为,这是“腐蚀干部”,更有说他把科研项目中的国家财产非法转移,是科学界的“二道贩子”。陈春先面临的结果可能是处分、劳动教养,甚至可能“蹲大狱”。
好在,1983年1月6日,新华社一篇内参及时递上,并得到高层批示:“可以开出一条新路子”。
如果没有受改开影响前去硅谷考察的陈春先,如果没有陈春先创立的第一家民营企业,如果没有那场关于“谋取私利”“投机打靶”的争论,如果没有新华社记者的惺心相惜,如果没有时任领导的开明与远见,任何一个环节缺失,那么后续一系列故事的发生,可能还不知道等待何时。
好在,当改革的引擎轰然启动,时代巨轮注定持续轰鸣。
此后,“两通两海”和中关村“电子一条街”顺势而起,也才有了柳传志的联想小平房和李彦宏的百度搜索框,才有了雷军的小米生态和程维的滴滴出行,才有了王晓东的百济神州,和在今天这场全球AI竞赛中,站在中国最前沿的DeepSeek、Manus、月之暗面、百川智能……
这个曾以“村”为名的地方,也早已进化成超越地理概念的创新生态。
这里没有不可能,只有来不及。就像当前这股AI潮流中,本就领先的中关村,又开始了新动作。
2月12日,中关村(京西)人工智能科技园主园区的桩机开始轰鸣,计划打造“算力+数据+大模型”的产业生态,重点发展智能制造、智能医疗、智能视听、智能教育、智能文旅、智能机器人和智能交通七大细分产业。
它的真正魔力,可能不在于孵化出多少独角兽,而在于让每个闯入者相信:那些改变世界的疯狂想法,值得用一生去实现。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下一个 “DeepSeek”,必然还会诞生在中关村这片土地。
至于产业是否外溢,比如DeepSeek总部迁至杭州,对于中关村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第一,“对于北京来说,科研人才聚集优势依旧是无可替代的,只要人不走,事儿就不走了”;第二,中关村要做的,是保持科技的原始创新和自主创新主阵地,而不是一人“吃独食”。就像海淀区一位工作人员所言:
“只有产业资源枯竭了,才会担心外溢。”
参考:
中关村:一部创业创新史
21世纪经济报道:AI双城“战事”:北京隐秘高地VS杭州新势力
投资界:跟DeepSeek做起邻居
智东西:梁文锋落子DeepSeek的隐秘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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