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辰纹
来源 | 洞见新研社
17年（2006年）前，马斯克在他的博客上公布了一项“秘密宏图”计划（Master Plan）：
1、制造一辆跑车（Roadster）；
2、用赚来的钱造一辆更便宜的跑车（Model S）；
3、用赚来的钱造比现在成本更低的车（Model 3 和 Model Y）；
4、在进行上述三步的同时，提供可持续能源（家用电池、太阳能电池板等）。
剧本如马斯克所写，特斯拉不但实现了“造便宜车”的宏图，还带动整个新能源车产品价格由高到低的普及。
在技术进步和行业内卷的双重推动下，产品快速迭代，价格又在被不断压制，逐年递减，这一幕在新能源汽车行业上出现了，在智能手机、消费电子等行业中也都出现过。
可偏偏扫地机器人成了例外，在占据行业近9成份额的CR4（科沃斯、石头、云鲸、追觅）的引领下，行业整体价格持续走高，而销量却陷入滞涨不振的萎靡。
01 逆向内卷，价格越卖越贵
行业内卷的结果通常是，产品配置越来越高，功能越来越多，体验越来越好，价格越来越低。
扫地机器人偏偏相反，CR4内卷的结果是，配置和功能确实提升了，但价格也跟随着水涨船高，而体验的提升程度却非常有限。
我们来看两组数据，开源证券研报显示，2020年国内扫地机器人均价为1687元，2021年上涨到2424元，2022年价格继续上行至3175元。
奥维云网统计，去年科沃斯和石头科技的均价在4000元左右，其中线下均价分别涨了1531元和1218元，线上涨价848元和956元。
扫地机器人越卖越贵直接影响到终端销量，2022年零售额微涨3.4%至124.1亿元，但销量却同比下降了23.8%。
图源：奥维云网
从石头科技和科沃斯的库存货值也可以窥视出行业正在遭遇的困境。
2022年上半年，石头科技存货比上年期末增长52%，达9.06亿元，科沃斯存货增长22%，达29.54亿元；到了第三季度，石头科技和科沃斯存货更增长至10.49亿元、31.86亿元。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从市场格局来看，扫地机器人高中低这三部分市场界限明显，其中科沃斯、石头、云鲸、追觅这四家合力所占的高端市场（价格>3000）份额又过大，接近90%，剩下的市场则由海尔、美的这类家电品牌和一批白牌产品所瓜分，这就导致低端品牌受限于技术能力和资金储备，没有能力越级，而高端品牌又缺乏动力。
一个很简单的比喻，就像苹果一样，既然已经确立了具有鲜明特色的品牌形象，那么就一定不会去碰“千元机”来自毁长城。
从技术发展来看，扫地机器人刚诞生时，受限于当时的技术能力，在清洁效率上只能说堪堪能用，远远谈不上好用，因而后续迭代大多围绕清洁效率的核心痛点而展开，此时产品路线出现两条分支，一是不计成本的落地前沿技术，一是疯狂堆料。
这两条路线都无法避免成本上涨，特别是2019年起，全局智能导航技术遇到瓶颈时，行业通过扩充基站功能进行了新一轮技术迭代，此时的成本与当时的单机已不在一个层级水平了。
在堆料方面，主要由CR4之间的竞争而带动起来的。
去年行业的几个重磅新品，如石头G10S/PRO、科沃斯T10 TURBO、追觅S10/X10、云鲸J3等等全是售价超过3500元的高端产品，基本都搭载了自清洁、AI摄像头、语音通话、手势交互等新功能。
这些功能通常是一家先推出，然后其余三家马上跟进，产品间只有外观和品牌logo的不同，以及算法和精度上的细微差别。
02 行业祛魅，市场用脚投票
扫地机器人发展多年，也让公众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无论技术如何迭代，扫地机器人的清扫效率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与人类相比。
扫地机器人出现的早期，第一批用户大多为喜欢追求新鲜事物，愿意为创新买单的极客，因而在使用期间磕磕碰碰，清扫不干净也能容忍。
随着市场的扩大，越来越多的扫地机器人进入到普通用户家中，扫地机器人的身份逐渐转变为“智能家电”，此时用户对扫地机器人的要求和期望也发生了变化：
“这么贵的东西，还扫不干净，买来何用”；
“买的是一个清洁工具，不是科技玩具，实用才是王道”；
“每年都在迭代，价格不是关键，主要是新款和旧款之间的清洁效率有差距，要不就再等等吧”；
……
产品还未完全定型，又不是家庭刚需，扫地机器人的地位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一个非常典型的细节，很多精装商品房在交付时，会给冰箱电视预留插座，给空调外机预留空间，给洗衣机预留进出水口，很少有给扫地机器人预留基座空间和出水口的。
这也是说，目前扫地机器人在很多人心目中可有可无：有了，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对日常生活影响也不大。
这也是扫地机器人市场渗透率迟迟未有突破的原因所在。
有统计数据显示，目前，扫地机器人在内地城市的渗透率仅0.4%，沿海城市的渗透率稍高，也不过为5%。
资本显然也注意到这一问题，2021年高峰期，石头科技和科沃斯股价双双登顶，前者超过1000元/股，被冠上了“扫地茅”的名号，后者股价也超过200元/股。
如今，石头科技股价直降360元左右，市值跌去近700亿；销冠科沃斯股价回调至90元附近，市值也较历史高位折损近千亿。
扫地机器人不光光有诸多自身问题待解，还有来自外部的压力。
首当其冲的是功能与扫地机器人相仿，但实用性却更强的洗地机。
短短三年时间，洗地机市场规模就突破百亿，站在了与扫地机器人齐平的位置，根据奥维云网的预测，随着行业准入门槛的降低，价格继续下探，2023年洗地机市场规模或将达到132亿，有望超过扫地机器人，成为清洁赛道第一大细分类目。
03 集体求变，寻找第二增长曲线
内外夹击下，石头科技和科沃斯早早筹划在主业之外新的增量业务。
最吸引关注的是，石头科技追逐风口下场造车。
早在2021年，石头科技创始人兼CEO昌敬的造车项目洛轲汽车就获得了来自腾讯和红杉等机构的1亿美元融资，在技术侧，石头挖来了前威马汽车CTO闫枫，有消息称洛轲汽车的首款产品最快或将在今年8月落地。
今年，石头科技对分子筛低温烘干技术进行密集传播，为即将发布的分子筛洗烘一体机预热，拟跨入洗衣机市场。
石头科技证券事务代表称，这是石头科技对创新领域的探索，此技术研发时，对以往品类的研发团队有一些复用。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石头科技上述动作释放出的信号是，调整经营重心，进行多元布局的决心。
科沃斯则在去年10月发布新款智能割草机器人和全新商用清洁解决方案。
科沃斯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科沃斯专注服务机器人领域，发布这两个产品不能视为跨行，而是将产品场景从家庭室内延伸至室外庭院、商用等多领域场景。
不过相对于To C的扫地机器人，商用清洁业务更多是To B，两者间业务逻辑完全不同。
扫地机器人业务对营销的依赖比较大，追求销量和规模；商用清洁业务则需要更细致的服务，在熟悉市场的过程中来获取客户需求，然后制定出解决方案，相比To C业务，销售流程要长很多。
由To C转换到To B赛道，科沃斯能否在两个角色之间随意切换，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在科沃斯之外，追觅也传出过做商业清洁的消息，只是尚未有相关产品落地。
CR4中只有云鲸“心无旁骛”的坚守扫地机器人业务。
云鲸发迹于2019年的天才创新，推出了集扫拖于一体并且具备自动洗拖布功能的扫拖机器人J1，由于产品功能贴近中国家庭清洁习惯，加之清洁效率相比前代产品确实实现了跨越式进化，发布首日销售额就突破千万。
然而从J1到J3，其他品牌也快速跟进了拖扫一体功能，而云鲸却没有延续J1的成功，持续推出让人惊艳的创新，为此，云鲸用调整组织架构来应对，希望通过对内部流程的重新梳理来提高研发效率，完成对现有业务的破局。
